长寿几乎是每个人的理想,但关于长寿的理论和实践却有许多。要了解寿命就要知道人和生物的老化,因为老化与寿命紧密相联。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生物,老化到达一个临界点,就是生命的终结。因此,美国艾奥瓦大学动物学教授史蒂芬?奥斯泰德(Steven N.Austad)从老化的角度来谈论寿命。
老化的新观点
美国奥斯泰德教授指出,老化既是一个待解的奥秘,又是生物的一个矛盾的现象,只不过很少人懂得欣赏它。
老化 几乎涉及所有生物,只有癌细胞可以永生不老。但是,每种生物的老化又有快慢不同的过程,主要涉及时间和环境。比如,一只狗在10年内完成老化过程,而人则 在70年左右完成这个过程。所以,对所有生物来说,生命长短有差别,但老化过程没有差异。这是关于寿命的第一个新观点。
第二 个新观点是,我们如何测量老化。如果仅看一个人或一种生物活多长是意义不大的,比如,比较成长在大自然中的鸟类的寿命与动物园中同种鸟类的寿命就不足以揭 示寿命的意义。因此,需要一种测定老化的科目和方法。过去测定的项目有生育力、身体机能和群体的老化速度等,但只能提供某一方面的证据。为了更好地说明老 化与寿命,则需要从“死亡率最低年龄”和“双倍死亡率时间”谈起。
其实,人的老化几乎从一出生就开始了。以美国女性为例,在一岁时她们的死亡率是1 ,但是到了10岁后,几率则降低为0.25 ,但12岁后死亡几率又开始上升。所以,老化应当从死亡率一直增加的那一点算起。在美国,老化开始于10岁或者11岁,这就是“死亡率最低年龄”。
而使死亡率产生双倍所需的时间就是“双倍死亡率时间”,这个时间依据国家和地区的不同大约为7至10年的时间,工业化国家是8年时间。令人惊奇的是,这个8年的双倍死亡率时间在1980年的美国女性和二次大战时期澳洲老百姓是一样的。
也就 是说,石器时代人类的死亡率虽然比我们现在高出150倍,但他们的双倍死亡率所需的时间也与我们差不多。因此,我们的老化速度在过去的90年没有多大变 化。而人类平均预期寿命的增高只不过是药物、公共卫生条件使婴幼儿和老人死亡率降低而已,并非是老化过程延长了。因此,今天的人寿保险率都依据的是每8年 增加1倍。
节食并不一定能延缓老化
人和生物为什么会老化?多年来,对这一问题的探索提出了二三百种理论,但奥斯泰德认为只有3种理论比较靠谱,分别是物种利益理论、生命速率理论和进化的老化理论。但是,进化的老化理论在目前比较有说服力。
以生命速率而言,最早是由美国康奈尔大学的动物营养学家马凯(Clive McCay)提出的。他在1935年发表了一篇论文,提出限制小鼠的食量可以把小鼠的寿命延长20%~40%,其原理在于限制了生物新陈代谢的速率。这个假说在此后的几十年中通过无数实验得到或多或少的证实,因而在今天广泛流行和令人信服。
但是,奥斯泰德认为,这种生命速率理论并不科学,或者说科学依据并不强。如果说节食降低新陈代谢速率可以延缓老化的话,那么这种情况在许多高级哺乳动物身上都无法得到验证,而且实际情况正相反。
世界上唯一能飞翔的哺乳动物是蝙蝠,但是它的新陈代谢率并不低,比如热带的蝙蝠,它们一样长寿。
另一个反证的例子是鸟类,它们的新陈代谢率普遍都高,有些鸟类比哺乳动物的新陈代谢率高达两倍以上,按生命速率理论,它们的寿命应当较短。但是,它们的寿命比同体积的哺乳类动物要长3倍以上,如果仅仅按生命速率理论,它们应当是动物界中最长寿的动物。
再回到节食小鼠的长寿或延缓老化上来,它们是否是真的因为把一生应吃的食物尽量拉长来吃,以减少每个细胞的新陈代谢的方式而延长了寿命?
美国芝加哥阿岗国家实验室原子能委员会的统计学家和生物学家乔治?萨切尔(George Sacher)是第一个详细计算出哺乳动物体重和新陈代谢率与寿命长短关系的人。他通过严格的新陈代谢测量,节食小鼠在刚节食时,新陈代谢率确有短暂的下降,但是很快又高了起来,燃烧的热量至少与吃饱的老鼠一样快。
所以,小鼠的寿命延长不是来自新陈代谢的减低,而可能另有原因。
进化才是老化的原因
奥斯泰德指出尽管人和生物有自我修复的功能,但老化是不可避免的进化过程。原因在于人和其他生物的基因在生命的后期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以损害机体。因为,能引发生命后期的伤害效应的基因突变已经积累了千百个世代,就好像杂七杂八的漂流物,时间久了都会堆积在沙滩上。
在生 命后期因多种基因的突变而造成全身的损害,从而终止生命。而老化的演变可以集中在生殖上体现。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生殖或生殖的时间较晚,养育的后代较少, 那么老化就会延迟,寿命就会增加。这已经从人类和其他生物中获得了证据。比如,在人类中,被阉割者比正常者长寿;在动物中被阉割的公猫和公狗比未被阉割的 公猫公狗要多活3年,阉割的母猫和母狗比未阉割的母猫母狗要多活4到5年。也就是说,生育和寿命是有基因交换作用的。
奥斯 泰德在美国佐治亚州外海的撒皮洛岛对负鼠进行研究,只捉母鼠并把无线电环套在它们的身上,因为母鼠的袋中有小鼠,所以可以做记号以观察它们的生存年限。结 果,一年后他发现,这些负鼠除了有不害怕猎食者的特性外,同时也比它们的大陆的亲戚少生许多小鼠。大陆的负鼠通常生育6到9只小鼠,而撒皮洛岛的负鼠只生 育4到6只小鼠。
第二年,寿命延长的数据也获得了。撒皮洛岛的负鼠比大陆的负鼠多活50%以上,而且死亡的几率随年龄增加其比例只有大陆负鼠的一半。也就是说,在自然状态,生育得越晚和越少,负鼠的老化越慢,寿命越长。
根据他人的研究和自己的研究,奥斯泰德得出一个结论:迄今并没有任何一种饮食疗法、维生素、矿物质或激素,也没有任何一种生活态度、生活方式或生活行为能够提出证据说,它可以延缓老化。
尽管 奥斯泰德有这样的结论,但是并不否认一些延年益寿和有利于健康的方法。比如,奥斯泰德认为节食的小鼠长寿只是不能归结于它们新陈代谢率降低了,而是说还不 知道其中的原因,但至少得承认节食的确能让小鼠长寿。但是,这只是在小鼠身上得到体现,并不能表明这个效应一定可以推论到人或其他高级哺乳动物身上。


